叠石村今貌

日本兵曾经住过的叠石村公馆

郑秀杰 文/图

      冒着酷暑，我坐车前往罗源县中房镇叠石村，怀着敬仰的心情重读了这个抗日名村，倾听了张思的后代张某讲述那段封存的往事。

　　1945年初，由于抗战局势的变化，侵华日军江河日下。5月18日，占据福州的23混成旅团4000多个日军，由旅团长长岭喜一率领，沿闽东陆路向浙江撤退。至20日，日军陆续从罗源过境，途经罗源白塔乡、凤山镇、松山乡、起步镇、中房镇，历时7天。日军所过之处奸淫抢掠、杀人抓夫，烧房损物，搞得当地民不聊生，鸡犬不宁。

     1945年5月26日，日军先遣部队一百多人途经中房镇王沙村，他们在王沙村的溪尾桥遭到游击队炸桥伏击，可惜，由于过早引爆，没有给以日军重创。惊魂未定的日军稍作整顿后，又继续前行，来到下湖村的梧桐自来村。当时该村只有两座民房，现已搬迁。

     黑夜将至，疲惫的日军不得不继续赶路，再攀过3公里的覆船岭到达叠石村过夜。行至半途，只听到“轰”的一声巨响，随着弥漫的硝烟，覆船岭2公里处的那座古老拱桥已塌陷，日军顿时陷入一片恐慌，叽哩呱啦地叫着，朝着四处乱开枪。这次突袭就是时任中共60线区委书记胡回等为首的游击队员干的，他们炸死了几个日军官兵和一匹马。被炸断的覆船岭桥1961年才得到重修。

     晚上七点多，日军终于抵达叠石村。饥饿难耐，他们便四处找食物。此时，村里的多数村民逃往深山躲避，除了几个聋哑、老弱病残的。

     日军在叠石村沿店街一带过了一夜。他们通宵吃喝玩乐着，野性的狂欢直到凌晨才停下。次日，日军又忙着宰杀牛羊，烧烤鸡鸭。吃饱之余，便假惺惺地叫上躲在稍远处的几个村民吃残羹剩饭。

     吃饱打嗝的日军闲着无事，又四处准备午餐。其中有两个日军来到店街的井边，见张禄生老人在挑水，便叫他把水挑往日军驻地，老人稍有犹豫，其中一个大个子的日军拔出马刀割其颈部，老人顿时血流如注，哀号连天。路过此地新婚不久的19岁胡某见此惨状忍不住一声尖叫，两个日军见长得如花似玉的胡某，便丢下张禄生老人（据悉他有幸未死），他们斜着眼睛，往胡某身上搜索着，后来胡姓少妇被两个日军绑在大椅上，其间，胡姓少妇曾激烈地反抗，仍然惨遭强奸，并被刺臀数刀。

     两个日军发泄完兽性正欲离去，发现草垛躲着一个人。高个子的日军便前去拽住青年人衣领，哪知是个聋哑人，不知所措的聋哑人哇哇大叫，吓得日军一愣一愣的。聋哑人乘机奋力抖开日军的手，拼命往后山跑去……矮个子日军在土墙上架枪瞄准。当聋哑人跑到500米远的乌坑岭山脚下时，罪恶的枪响了，聋哑人一头栽进土坑，再也没有醒来。

     这情景让埋伏在笔石峰上的张思、张锻等游击队员看得咬牙切齿，恨不得下山把日军全杀光。两个日军还想着看个究竟，提着枪追出来，一直追到离村两公里处的犬涧。这里有一条小路通往富源山。他们来到草坪，不见所追之人，就坐在草地上抽起烟来了。“打你狗日的”！随着一声吆喝，张思、张锻他们七八个人仿佛从天而降，有的从后面抱住日军，有的抡起锄头砸脑袋，直到两个日军一命呜呼。随后，游击队员把两具日军尸体拖到地瓜园埋了。

     中午，日军开饭时发现少了两个人，便派出八九十人到处疯狂地寻找。其中有十几个日军找到犬涧时，突降暴雨，日军到村里躲雨。雨过后，他们又顺着原路找到犬涧。可大雨把血迹冲洗得一干二净，掩埋尸体的地瓜园也因暴雨的冲刷，没了痕迹。日军找了三天，均无结果。

     据老人回忆，一队日军次日搜寻时发现村民张项躲在水缸中，将其拎出，叫他招供失踪的日军，张项答非所问，日军就喝令他和其他村民当挑夫。与张项一起当挑夫的还有村民胡莲。据说她当时是躲在酒坛里被日军发现的。闹腾到第四天中午，日军大部队来了，日军头目听了在叠石村失踪两个士兵的汇报后，非常恼火，下令拆卸200多户人家房屋的木板烧水煮饭、烘烤衣物，还下令火烧民房。据老人回忆，大火由店下烧到店街，再到旧大队楼，最后烧到公馆。几个小时，烧毁沿街28家店铺和民房，整条街道成为一片废墟。

     国民党的75师在后面追赶，日军随后从叠石北洋方向逃窜，途经半天畔快到宁德界首村的桥头洋桥时，第三次遭到游击队员的炸桥伏击。此次伏击虽说没有造成日军伤亡。但趁混乱，许多挑担的村民得以逃脱，其中就有张项和胡莲。之后，日军几千人马逃窜至宁德乘船往浙江宁波逃回日本。

     60多年前，日军的这段暴行给罗源人民带来了深重灾难。据罗源县志记载，全县被侵占骚扰地区达33个乡、村，72人被杀，30人重伤，数百人被掳为夫役，近百人失踪；摧毁渔船70艘，货船15艘，烧毁房屋47座，500多间，抢掠商店98家，受损7951户，抢劫各种财物价值2448万元法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