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师傅用南瓜雕刻凤凰。

　　洪映 康琳 谢闽星 文/图

　　春节期间喜宴聚餐扎堆，村里的流水席更是热闹非凡，这可忙坏了四处走穴的厨师们。日前，笔者来到罗源县松山镇南岐村，拜访闻名乡里的“喜宴美容师”——年近花甲的厨师兼蔬菜雕花匠全招基。

　　刀尖魔法  蔬菜变身

　　见到全师傅时，他正埋首于“刀尖魔法”，一颗切去叶子部分的白菜，据说将变身为一朵盛放的秋菊。只见他用空心圆刀将白色的茎部铲出细长的条状，外面几层茎叶向外铲，内三层向内铲。之后将多余的碎叶摘除，唯独留下里层最嫩黄的几叶，果然像极了菊花的花蕊。条条白细的茎丝则是菊花的瓣儿，外侧花瓣外卷，内侧花瓣内收，眼前分明是朵菊花，哪里还有白菜的影子?

　　“放在水中养两小时，花瓣的卷度更大，更像菊花。”全师傅把“菊花”浸入水盆。

　　看看盆里，简直就是动物世界、花的海洋——有赤兔马、白孔雀、丹顶鹤，还有白茶花、紫芍药、黄玫瑰等。

　　“用萝卜雕成的，得泡在水里保存，还得是活水，但最多只能存三天。南瓜材质不能浸泡，得用袋子包好，但也放不过两天。”雕花保存期短暂，全师傅的雕刻不可提前，只能在宴席举办前三天动工，因而不得不日夜赶工。

　　每年从腊月到正月，是全师傅最忙的时节。村民酒宴、游神供桌上的雕花，都是他的活儿。整桌要搭配七八件动物雕花和各种鲜花造型。“龙和凤大多都要有。有时候兴致来了，连雕十多个小时。”

　　“看那辆马车，骏马矫健，连车轮都那么精致!”“咱村的供桌把别处的都比下去了!”菜品上桌亮相时，众人啧啧赞叹。

　　因为喜爱  乐在其中

　　“因为喜欢，所以没觉得辛苦。有时脑子里突然有了形象，就不知不觉雕到深夜。”全师傅说时，拿起一块地瓜翻看片刻，在工具堆里选了把切刀，开始“黄金马车”的创作。“选购雕花材料很关键，这回没买到优质的南瓜来造车，只能用地瓜代替了。”

　　全师傅的妻子陈招莲是他的得力助手，选材采购大多是她的任务。女儿全酉申也忙着为父亲张罗材料，发微信朋友圈搜集合适的蔬菜，紫心萝卜、红心地瓜，像蚂蚁搬家似的一趟趟带回来，“父亲爱好这个，自然要全力配合”。

　　说到“蔬菜雕花”的缘起，全师傅如同逆转了时光机，将笔者带回罗源的浪漫旧婚俗时期。“30年前罗源时兴‘看酒’——提亲时男方办一桌酒菜送到女方，对方只‘看’不吃，单以菜色的精致、美观为标准，掂量男方的诚意。”全师傅当年就是因为一桌精美的“看酒”，听到了人们的赞叹，才动了心：定要做一位能雕花的厨师，成全人间大好姻缘。

　　本就厨艺精湛的全师傅，开始暗中钻研雕花技艺。他利用闲暇逛遍书店，学习各种技艺，买来刻刀和蔬菜，关在房里一遍遍练习、揣摩。辛勤的付出终于使他成为“看酒”行内的名匠，邀约不断。

　　到了上世纪末，人们不再费心张罗旧俗，而多用礼金相抵，“看酒”就从婚俗中消隐，全师傅雕工的用武之地大大缩小。

　　“现在人们对旧俗的传承又开始重视，喜宴、供桌的摆盘越发讲究，可惜愿意静心雕花的人不多。”全师傅说，他也收过一些徒弟，少有能坚持的。

　　“希望一些美好的传统能代代相传。”全师傅走过三十载雕花路，说时从容而淡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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